“5年前,对不起。”浮尘说道。她知道当年是她过分。不知道如何面对身边的人。干脆刺一刀,不让人靠近。
当年,杨勇的钱拿回了三成。虽然少,到底也减缓了经济压力。这些年也拿回了房子。只是浮尘依旧不愿意回去。
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就必须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她有钱了,事业一帆风顺了,知道其实没有必要。但也清楚,若是没达到这个位置,她即使知道,也不会回来。
要面子,所以拧着。
“嗯。”甄深似乎更寡言少语。他身体的动作很僵硬。
浮尘记得,他的语言很多,眉眸唇耳都是他的语言。现在却几乎看不见。
杨勇还在外面买菜。甄深去屋里拿备用钥匙。浮尘接过钥匙,开门。
两家多年邻居,都有各自的备用钥匙。
“你现在当画家了吗?”浮尘问。
“嗯。”
“考哪个大学啊?是你说得艺术学校吗?”
没回应。
浮尘回头。
甄深低着头,手语:“我没上大学。”
“为什么?”浮尘讶异,“你不该有问题啊。”
甄深没再言语。
浮尘也不再追问。
进入杨勇的房间:简单的摆设、单调的男士颜色,黑与灰做主场。
打开抽屉,去找户口。
“你找什么?”甄深拍拍她的肩膀,询问。
“户口。”浮尘说,“我要买房,需要户口登记。”
“你去哪儿买房?”甄深问。
“B城。”经济繁华的城市。
看得出浮尘这几年很努力,也吃过很多苦。
甄深没多说,蹲下身帮忙翻找。
浮尘在床头柜子里找到一沓相册。全是手机照片洗出来的。关于她从小到大的,还有从网上找得她比赛得奖的照片。
心头酸胀。
“杨伯伯一直很挂念你。”甄深说。
浮尘叹气。决定多呆几天。自己当年意气用事的行为到底伤人。
“你这些年还好吗?”他的手语说得很慢。
浮尘看了看甄深,简单说了一下这些年的发展。
刚出去,没什么钱,只有一张身份证,未成年,打工还要克扣钱。浮尘没去,跟着人摆地摊。
地摊也有花式收保护费的。浮尘早就熟悉这些套路,带着几个人合伙反抗,有了自己的小团体,顺利摆了一年摊。
攒了一些钱,合伙开店。很快陪了个底掉。
去打工,认识隔壁一创业公司。
她感觉有前途,没要钱也跟着过去干。老板也不嫌弃她年纪小。熬了几年,公司总算稳定,她一路走来,成为二把手,想趁着手里有钱买套房。
杨勇开门回来。
浮尘笑着迎接,“嗨。”
杨勇盯着她,
浮尘看他,能轻易看到黑头发中的白头发。后面这三年,她没对杨勇隐瞒自己的住所。逢年过节,杨勇也会跑过来找浮尘一块过。到底不比在家。
杨勇提着各种食物,笑呵呵,“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处理这些。”
甄深的一些手语,浮尘长时间没用,有些忘了,需要他打字才能沟通。他说得很少。
浮尘与他坐在一块,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拘束。浮尘也保持着邻居的距离。
“你的画在这边吗?可以看看吗?”
甄深腼腆,比划着:在画室。
“在附近吗?”
“郊区。”
“饭后可以开车去看看。”
甄深点头。
杨勇做好菜端上来,拍着大腿,“忘买酒了。诶,浮尘你在家呆几天啊?”
“三五天吧。”浮尘没请假。本来只打算周末过来拿了户口呆一天走人。“没事,再呆个一个礼拜也可以。回头补假。”
杨勇:“好好好。晚上叫上你甄叔,咱们在家喝一顿。”
饭后,浮尘打个招呼,与甄深一块出去逛逛。
两人开车去了近郊,浮尘才知道甄深在这里买了一套房,专门做画室。
三层半的小洋楼。客厅十分大,有六七十平方,两楼做空,四面墙有12米高。
周围全是画作,零零散散非常多。不过最近没有用的关系,有些落灰。
甄深笑笑,解释说,“最近两年不在这边住。没怎么用。”
浮尘知道这个家伙可能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
高中她就知道他一幅画多少钱。她现在的身家也就买他一幅画的钱。
人比人,气死人。
浮尘看着他的这些画。这些年他的画风突变。
原本还有些规整画像,能看出城堡、小孩子。现在倒好,抽象得根本不知所以。大块的线条、大面积的色彩。浮尘只能凭感觉知道自己看画的情绪。
印象深的一副就是正厅挂的大画作,面积占了墙的半壁江山。上部通篇的浅灰色,偶尔间带些橘红与黄色线条,而浮尘站的左下角却是直接涂了一块黑色。面积不大,第二眼第三眼就关注到这里,目光离不开。
它太黑了,颜色并未加任何晕染,直接上手就涂了。
她站在这个位置,看着上方的灰黑天空,中间是浅色模糊的各种色彩,从左上方延伸到右下方。似乎还能从中发现一双眼睛。
这么一副画,细看似乎总能发现一些东西。
浮尘疑惑,“这是什么?海上风暴吗?”
甄深点点头,拉着她站上梯架,指着中间各种色彩块的一个区域,上面用色彩写了两个字,“罡风”。
两字与画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区别。
浮尘顺着他的手指一笔一划写出来,才辨认出这么两个字。
“哦。”此时才感觉艺术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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