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隽,神色更加悲怅忧愁,父亲的心思,他懂;父亲的顾虑,他也懂!说到孝道,自己确实应该选择一份平淡恬静的生活;奈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只知道,假如没有秦雪柔,他即便活得再轻松、再长命,也如灵魂出窍,行尸走肉!
继续若有所思地盯着儿子,蓝建廷内心悲叹更甚,他猛然伸出手,在蓝隽肩上重重一按,随即转身,静静地朝外走去。
望着父亲颓然悲怅的背影,蓝隽眼神更加黯淡,他很想冲过去抱住父亲,叫父亲别担心,别多虑,然而,他的脚仿佛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至大腿传来一阵麻酸,他才清醒过来,拿起桌面的手机,拨给秦雪柔,迎接他的却是关机状态,犹豫了半响,他又拨通另一组电话。
如他所料,不是期盼的声音,而是秦母接的电话。
“妈,不好意思,吵醒您了!”尽管他与秦雪柔还没正式登记,但彼此都已称呼对方的父母为爸妈。
“阿隽啊,哦,没事,我还没睡。”秦母悲愁的嗓音透着丝丝疼爱。
“我……刚刚打给Jessica,她手机关机了,所以……”
秦母一听,马上解释,“她还在睡觉呢。从傍晚一直睡到现在,本来想叫她起来吃晚饭,她爸又说让她继续睡。”
“嗯,她应该很累了。那……乐乐呢?”
“乐乐也在睡,和小柔一起睡的。”
“哦!”蓝隽沉吟片刻,随即做出辞别,“妈,那您和爸也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们了!”
“好,你也别弄得太晚,等小柔醒了,我再叫她打电话给你。”秦母依依不舍地。
“嗯,晚安!”挂掉电话,蓝隽呆呆望着手机,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迎面吹来一阵晚风。深秋了,天气逐渐变凉,这个时辰,令人更觉一股寒意。
他抬起脸,眺望向遥远的苍穹,今夜是农历十三,月亮已经很圆很大,繁星熠熠,衬托出一片透蓝的光辉。他不禁又想起了秦雪柔下午说过的那番话,那番将他深深刺痛的话。
接着,他还想起一个礼拜前,她打电话回来说明她的失踪与云赫有关的时候,秦母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讲,“阿隽,伯母知道你很善良,很宽容,可是爱情面前,不能一个劲地迁就和忍耐,必要时得果断起来。虽说小柔才是我的女儿,但我也已经把你当成半个儿子对待,伯母是衷心希望和祝愿你们两个能恩爱幸福,白头到老啊。”
秦母话中涵义,其实他很清楚,身为男人,他何尝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只钟情自己,最起码,别再与其他男人有所牵扯。
那七天,可谓他人生当中最难熬的七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在做什么,是否都与云赫在一起,她会仇视漠视云赫那烂人呢,还是与之和平共处,又或者……善良温柔如她,会不会再次堕入云赫那魔鬼精心布置的情网,从而再次给予原谅?
马尔代夫,甚称人间天堂,她曾经跟他讲过,六年前她与云赫在马尔代夫度过一段日子,云赫的阴谋就是在那里开始。如今,云赫带她重游故地,她必定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回忆。
尽管她没详细跟自己提过,但他知道,那些回忆应该大部分都是甜蜜美好的,否则,六年前她不会原谅云赫,不会让云赫再有机会给她更多更痛的伤害!
多少次,他想打电话给她,可到了最后时刻,他都忍住,因为他不想她为难,不想她难堪,不想她内疚,最主要的是,他怕她会因此而把自己推开。
度日如年,寄情工作根本行不通,于是,他重新投入科研,可惜,向来最喜欢的科研,也无法拯救他!脑海时刻还是流动着关于她的信息。
直至第六天晚上,她亲自打电话来,还说她过得比想象中好,顿时,他憋了足足六天的沉闷、郁结和担忧彻底消失,死寂的生命再次燃亮起来。
原来,自己是超乎想象地在乎她,自己……根本就不能失去她。五年前,在法国戴高乐机场邂逅她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自己要经历一场不同寻常、轰轰烈烈、即便多么艰辛险阻、即便充满沉重伤痛却仍无怨无悔的爱情!
所以,不管前面的路还有多少困境,不管距离幸福还有多远,自己都不会放弃,自己和她定会冲破万难,携手到来!
心情豁然开朗,黯淡的面色逐渐恢复自信,忧郁的深眸也嘹起希望之火,蓝隽做了一个深呼吸,关好窗户,回到实验桌前,重新投入研制当中……
云赫的住处,大厅内酒气弥漫,到处一片狼藉,昂贵的茶几和地毯上全是酒瓶和烟头,云赫满面涨红,布着血丝的黑眸更是赤得吓人,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金色小册子,混浊的眸子盯着小册子上的字,渐渐的,俊脸露出痴呆的笑,“柔柔,你是我的,我是你最爱的男人,是你唯一的男人,你最乖最听话了,所以,你怎么会舍得我难过,宝贝,我的尤物,你是我专属的尤物……”
说着,他仰头,举高酒瓶,让刚硬冰凉的瓶口塞进最嘴,汩汩汩地,几乎喝了大半瓶。然后,他甩掉小册子,改为拿起身边的相机。
“噔噔噔……噔噔噔……”相机里面,振奋人心的婚礼进行曲即刻奏起,一对俊男美女的新人携手踩在红地毯上,两人皆面带微笑,眼中洋溢着欣喜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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