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程佩佩一把抱住儿子，颤抖着声音说道。要知道自从秦牧阳走后，程佩佩虽然把家里挂满了秦牧阳的照片，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拿出以前秦牧阳发给她的信息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可是嘴上却鲜少提及。在念念面前更是没有说过，程佩佩甚至还没有教念念“爸爸”这个词的概念，不想这孩子竟然自己知道了，还准确的在戴娜提问之后指着照片喊出了一声“爸爸”，这让程佩佩又惊又喜又难过，百种滋味一齐涌上了心头。
“爸——爸。”念念奶声奶气的重复道，惹得程佩佩留下了两行清泪，想到还有客人在，程佩佩赶紧背过身去偷偷的擦干脸上的泪痕。
“这是你丈夫？”戴娜没有注意到程佩佩的异样，拍了拍吃的圆滚滚的肚子继续问道，“他在哪里？你们家里好像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啊。”
“是的，这是我丈夫。”程佩佩扯了扯嘴角，回答得似是而非，“他没有和我们一起来Z国。”
“你丈夫好帅，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半天没有吭声的乔西说道。
“谢谢。”
“佩，有机会介绍你丈夫给我们认识吧，看这张穿着军装的照片，真的好酷啊。”戴娜走到墙边，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程佩佩说道。
戴娜一句无心的话让程佩佩的眼泪差点都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了声好，程佩佩急急忙忙的起身奔到厨房里给两位邻居泡茶去了。她怕戴娜再说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爸爸，爸爸。”客厅里，念念兴致勃勃的指着满墙的照片大喊着，越来越清晰准确的发音听得程佩佩心里一阵阵的抽疼，看来是时候跟念念讲讲他爸爸的英雄事迹了。程佩佩的眼睛在茶水的氤氲水汽里看起来湿湿的。看了看天，程佩佩努力的把涌出来的泪水瞪了回去，这才端了茶从厨房里走出来。
“这就是神奇的东方树叶吗？”戴娜拿起杯子问道，虽然她家里条件很不错，但是对于来自东方的东西却几乎没有接触过。
“对，这种茶我们叫它龙井，你尝尝。”程佩佩笑着说道，这个活泼的女孩儿很想多年以前的袁秋瞳，程佩佩看着她觉得格外的亲切。
“哇，佩，苦的。”戴娜忍着烫喝下了一大口，第一次喝茶的她显然不能接受那种苦中带涩的口感。
“你慢点喝，像这样。”程佩佩端起杯子给她做了个示范，“看到没有，喝茶和喝咖啡一样，要品的。”
“我还是更喜欢咖啡，你这里有吗？”戴娜吐着舌头说道。
“戴娜，你要求太多了，我觉得这个龙井挺好喝的。”乔西品了一口茶说道，“刚喝下去的时候有点苦涩的味道，但是过一会儿就会觉得有种不一样的香味，佩，请再给一杯好吗？”
可爱的兄妹两个在程佩佩这里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离开，程佩佩请他们留下来吃午饭结果被他们谢绝了。走的时候程佩佩给两人包了些点心和茶叶，说是请他们的家人尝尝。兄妹两个也不推辞，开开心心的接了过去。临走的时候戴娜请程佩佩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到他们家里做客。
送走了两个邻居，程佩佩带着李姐和念念出门了。由于语言不通，李姐已经在家里闷了好几天了，程佩佩觉得趁着自己今天有空，带着李姐出去转转。
逛了一天，给念念买了些玩具和零食，给自己和李姐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几个人又去吃了正宗的西餐，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才回到家里。
“今晚我带念念，你去休息吧。”程佩佩放好东西之后，对李姐说道。
“佩佩，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李姐搓着手对程佩佩说到。
“什么事？您说。”程佩佩很少见到李姐用这样的神情跟自己说话，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等着李姐的下文。
“我带念念出去散步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住在周围的邻居，我能不能跟她们学习Z国语言呢？”李姐问道。
“您愿意学当然好了。”程佩佩高兴的说道。李姐是她快要走的时候临时决定带上的，根本没来得及学习Z国的语言。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一直听不懂周围人讲话的李姐感到非常困扰。再说这周围住的都是些颇有身份的人物，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洗漱完毕之后，程佩佩带着念念回了房间。柔软的大床上，程佩佩半坐半躺的倚在床头，将念念圈在怀里，两个人的面前是一本厚厚的相册，是那本已经很久没有人翻过的记录着秦牧阳从小大的成长轨迹的相册。
“念念，这是谁啊？”程佩佩翻开相册的第一页，指着一张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问道，照片里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婴儿。
“念念，念念。”小念念高兴的拍着巴掌说道。
“这是爸爸。”程佩佩纠正道。
“念念。”念念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认真的说道。
“这是爸爸小时候，你和爸爸长得很像。”程佩佩吻了吻儿子的头顶，耐心的说道。
“爸爸，像。”念念聪明的重复道。
“这个呢？念念看看这是谁啊？”程佩佩把相册往后翻了一页，指着上面带着红领巾的小秦牧阳问道。
“啊——哥。”除了“爸爸”能准确的喊出来之外，其他的词念念说起来还不是很清楚。
“是哥哥吗？”程佩佩被儿子的话逗笑了，“这是爸爸，上小学时候的爸爸。”
“爸爸，爸爸。”念念伸出沾满了口水的手指，想去摸一摸照片，被程佩佩一把拦住了。
“念念你看，爸爸是大队长哦，只有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的孩子才能当上大队长哦，爸爸棒不棒？”程佩佩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问道。
“爸爸，棒。”念念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说道，“妈妈，棒。”
“念念最棒。”听了儿子的话，程佩佩心中感到一阵安慰，这孩子总是不经意的冒出一句话来，让她觉得就算是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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