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什么？”杨灵雨紧张的问道，李浩看着眼前的平安凯旋图说可惜，难道是哪个地方自己绣的不够好吗？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做这个，出点差错是难免的。可是杨灵雨又不愿意被李浩挑出什么毛病来，这才紧张的发问。
“可惜这次我们出去的人没有全部回来，凯旋倒算得上，却是残缺的凯旋，并不平安。”李浩坐在绣架旁边的矮凳上，神情落寞的说道。
“你说什么？没有全部回来？难道有人牺牲了？”杨灵雨惊呼一声，瞪大了两只漆黑的眼眸，一双小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确切的说，应该是下落不明。”李浩抹了一把脸说道。
“下落不明？”杨灵雨心中忽然闪过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颤抖着问道，“失踪了几个人？里面有我认识的吗？”
李浩闻言抬起头久久的注视着杨灵雨，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泪光，“是……是老大。”李浩痛声说道。
“谁？”李浩的回答杨灵雨好像是听清了也好像没听清，急于确认。
“我们营长，秦牧阳。”李浩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的这几个字，“老大一定会回来的，只是跟我们走散了暂时失去联系而已。”李浩咬着牙坚定的说道。
从李浩被选进特战旅以来，一直受到秦牧阳的教导和照顾，两个人的关系要比一般战友更近些。这一次秦牧阳的失踪，上级部门综合了各种因素之后得出的结果非常不好，但是李浩坚信秦牧阳只是暂时联系不上队里，过不了几天他的老大就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秦营长，真的是秦营长？”杨灵雨听清了李浩的话，顿时愣在了当场，原本就十分憔悴的脸色此刻更是血色全无，“嫂子，嫂子知道吗？”杨灵雨急切的抓着李浩的手问道。
“还不知道。这种事情一般是由队里跟家属沟通，我们千万不能随便传话知道吗？”李浩叮嘱道。
“嗯，我懂。”杨灵雨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可是秦营长怎么会跟你们走散的呢？”
关于秦牧阳和大部队走散的细节，从李浩他们回来驻地就一直被调查着。多日前的那一幕始终在李浩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可就算他记得在再怎么清楚，上级调查组的问话可以回答，杨灵雨问的却一个字都不能说。
看了杨灵雨半晌之后，李浩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跟杨灵雨说过太多次“保密”、“不能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这一次，李浩决定沉默。
“我知道了。”杨灵雨看着李浩的样子，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你不需要道歉的。”
“不知道你们领导什么时候告诉佩佩嫂子。”杨灵雨叹了口气说道，“佩佩嫂子再有一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了，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看队里的意思应该会瞒一段时间，毕竟只是理论分析得出来的结果不太好，可是战场往往也是创造奇迹的地方，万一老大过几天就回来了呢。”即使有万分之一的生还可能，李浩依旧会坚信秦牧阳绝不是那9999个中的一员。李浩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痛苦压抑的气氛笼罩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越发的让人心头沉重。
“滴滴滴”，杨灵雨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屋子里的沉寂，“是佩佩嫂子。”杨灵雨抓着手机，慌乱的看向李浩，用眼神询问他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要不别接了，反正你是被楚楚姐赶回来睡觉的，就当现在你睡着了没听见。”情急之下，李浩也只能想到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我总不能从今以后再也不接嫂子的电话吧？”杨灵雨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先别想那么多了，先躲过初一再说吧，兴许等不到十五老大就回来了。”李浩一把夺过杨灵雨的手，屏幕朝下的塞到了枕头下边。
“你说嫂子打不通我的电话，会不会直接找上门？”杨灵雨听着渐渐淡下来的手机铃声，惴惴的问道。
“不……不会吧。”杨灵雨这么一问，李浩也不确定了，“嫂子知道这个地址吗？”
“我只说过小区名字，具体是哪栋楼哪一户嫂子不知道。”杨灵雨回答道。
“我们是不是担心的有些多了，嫂子都快生了，应该不至于就因为电话打不通就大老远的过来找你吧？”李浩猜测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杨灵雨咬着下唇说道。
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猜测竟然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后应验了。当杨灵雨透过门镜看到外面站着的程佩佩是，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人抽空了一样，从头凉到脚。
“怎么办？是佩佩嫂子。”杨灵雨奔到李浩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嫂子怎么来了？”李浩一听也吓得够呛。
“我怎么知道？她身后还跟着个咱们小区的保安，应该是门卫处看嫂子行动不是很方便，派人送过来的。”杨灵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乱转。
“估计这次不开门是不行了，门卫那里肯定你知道你没离开小区。”
“那怎么办啊？让嫂子看见你……”杨灵雨说不下去了，一双小手紧紧的揪着李浩的衣角，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灵雨，灵雨你在里面吗？”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里面有动静的程佩佩一边拍门一边说道，“听楚楚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我来看看你。”
“保安大哥，你确定杨小姐在家里吗？”听声音应该是程佩佩在跟送她过来的保安说话，保安回答了什么杨灵雨没有听清，但是接下来更响的敲门声证明程佩佩根本没有离去的打算。
“你赶快藏到另一个房间去。”眼见着今天是躲不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手忙脚乱的帮李浩藏好之后，杨灵雨拢了拢头发，装作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朝门外问道，“谁啊？”
“是我，灵雨，我来看看你。”程佩佩在门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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