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都是久经战阵之人,当知其间之凶险,我觉得朝中命大军撤回幽州实乃明智之举。”
窦轨此时看上去也是身心俱疲,他任职兵部侍郎,可这些年回去京师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在为各部大军的粮草辎重诸事奔走。
和驻守在外的各部大军将领都熟悉,虽说降唐晚了些,但因其生性严谨,做事勤勉稳重,少出纰漏而得众人敬重。
今次大军征伐窃据辽东的阿史那多闻,在后勤上面能够如此顺畅,窦轨功不可没,他几乎就是河北各路大军的后勤大总管,外加军法官。
这番话一说,让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他看似是在为宇文歆解释,实则是在平息两位大将军仓促接到诏令而生出的那点怨气。
这两位不敢说陛下的不是,只一个劲的追问宇文歆,显然是把宇文歆当撒气桶了,这三位都是开国功臣,窦轨话也不能说的太重,便只就事论事即可。
于是步群率先笑道:“还是窦侍郎解释的清楚,路上我就跟老薛说,朝廷撤军肯定有撤军的道理,他非不听。
宇文总管也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吭吭哧哧的非要绕点弯子,恁不爽快……”
步群还是老样子,除了陛下眼里就没别人,什么大将军,总管的,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
薛万彻哼了一声,就当狗在叫。
宇文歆眯了眯眼睛,他心眼可不大,两个大将军不停的追问,已是让他有些不高兴了,觉得这两人过于骄横。
尤其是步群步智先,持宠而娇,不就是跟随陛下早了些吗?这嘴脸哪有半点军中重将的样子?
其实这里还坐着一位经略河北粮草事的户部侍郎张公瑾,他现在算是窦轨的临时佐官,主要职责就是跟户部沟通消息,同时与河北两道督查使司共同行使监察之责。
在座几人当中,他身板最小,没什么家世,身上也无开国之功。
能以河南降将的身份而至户部侍郎之位,一来是自身才能突出,二就是有驸马徐世绩大力保举。
这些年他和窦轨差不多,一直都在外面奔波,做的都是功劳少,活却多的苦差事,谁让他根基浅薄,却又做事灵便,分外的好用呢?
即便如此,张公瑾也已分外满足,谁能想到当初只是偷偷往晋地贩运些各色人等,就能在新朝平步青云,坐到户部侍郎的大位上?
所以他分外的感谢带着他投唐的上官崔枢,这些年就算官运亨通,逢年过节的节礼一直没忘给崔枢准备一份。
这年头,经杨广,王世充等人一顿折腾,把河南闹的人心四散,有情有义的河南人着实不多,张公瑾无疑算是一个。
主要还是他没跟翟让,秦琼,程知节,单雄信那群人厮混,又离着李密,王世充等人远,这才没在大染缸里面染上多少颜色罢了。
…………
这会他见几个人说话间终于带上了些笑模样,这才说道:“总管是地主,不会没给咱们准备酒菜吧?要不咱们边吃边谈?”
这话说的恰到好处,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窦轨都含笑点头,觉得自己这位副手到了哪都是这么机灵。
宇文歆哈哈一笑,随即命人传上酒菜。
酒桌上谈事情要好说话许多,只是互相敬着饮了几杯,之前那点不愉快就好似都忘了个干净。
步群跟宇文歆碰了一杯,笑着问道:“契丹那边的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朝中怎么没说让咱们一起出兵?”
宇文歆瞧了瞧步群的神色,心说你还没完了怎的?可见步群并无异色,好像只是单纯的问一问军事。
于是答道:“前些年契丹出了个大贺咄罗,也算是契丹各部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他把契丹各部聚在一处会盟了两次,被契丹各部首领共举为契丹各部之首。
这次叛乱就是他挑起来的,打着的旗号无非是受突厥盘剥日久,不堪重负等等,明着是反抗突厥王庭辖制,不想再给突厥王庭进献牛羊,派人附从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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