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的表情有些木讷，即便只剩一道虚影，也能看穿她那晶莹的眸子里有些闪烁。
是啊，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敢说出来的呢？
她也不想让自己这份心思随着地宫一起被掩埋。
“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罗雁摇摇头道，嘴角却微微扬起。
一百多年了，她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整整一百多年了。
这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石头被搬开了，气息也通畅了，即便再也没有机会跟亚国大帝在一起，她也无怨无悔。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跟随亚国大帝征战天下的场景，二人曾并肩作战，一起杀敌，一起受伤，一起哭哭笑笑。
即便浑身鲜血，即便奄奄一息，她也不曾恐惧过，因为内心有着依靠。
她清楚的记得，亚国大帝胸口的伤疤是因为救自己而留下的。
又一次，她单独执行任务，被六名七段高手围攻，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敌人有一名神射手，一箭可贯穿山石。
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亚国大帝身披黄金战甲，从万军从中只身一人冲了过来。
亚国大帝开启金身无敌，帮她挡住一箭，可自己的胸口也被贯穿。
那一次，亚国大帝血流不止，神医也束手无策。
罗雁就一直握着他的手，整整过了七天七夜，亚国大帝竟然奇迹般的醒了。
那次大战后，敌人六名七段高手尽数被杀，精锐部队也受到重挫。
亚国军队立刻发起反扑，没用三个月时间便统一了中原大片土地。
或许，那只是一份兄妹之情，但她与亚国大帝之间的确是互相信赖，互相依靠，互相……喜欢。
虽说亚国大帝为了帝国的长治久安，娶了前朝公主，但她也的确拥有过。
看着罗雁眼眸的变化，陆菱纱跟罗昭兰忍不住落泪，就连陈旭的鼻头也有些酸楚。
“前辈，您有何遗愿，晚辈必定照办！”
陈旭严肃的说道。
听到这话罗雁再次沉默了，并且低着头，显然是有难为情的事。
过了许久，罗雁终于忍不住开口，却并非是对着陈旭，而是面对陆菱纱。
“能不能……把我的灵位放在皇室祠堂。”罗雁有些急促的说道“我并不会占据圣后的位置，只要能远远看着陛下足矣。”
罗雁的言语有些卑微，她觉得这有些强人所难。
其实，陈旭早就猜到罗雁会有这种遗愿，生不能同眠，那就死同穴，这是人之常情。
虽说她与亚国大帝的尸体都在地宫之内，并不能被葬在一起，但灵位能在一起也是一种幸运。
陈旭没有说话，他把决定权交给陆菱纱，对方才是当朝公主，才有资格商讨这件事情。
“前辈放心，菱纱定会禀明父皇，竭尽所能的把您请到皇室祠堂。”陆菱纱严肃的说道“不仅如此，晚辈还会恳求父皇给您一个谥号。”
罗雁生前就不看中名利，死后更加不在乎有没有谥号，但这关乎她与亚国大帝的关系，意义自然不同。
“谢谢！”罗雁弯着腰，深深鞠躬。
“前辈使不得！”陆菱纱急忙伸手搀扶，奈何对方只是个能量体，根本触碰不到。
陈旭在罗雁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欣慰。
能够在彻底消亡之前，完成多年来的夙愿，罗雁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完成这次鞠躬后，罗雁的身形变得忽隐忽现，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消失。
“好了，你们也该走了！”
罗雁将全身的能量都集中在手掌上，脚掌乃至双腿开始缓慢消失，最后只剩个上半身。
“先祖！”
罗昭兰有些泪目，她甚至没勇气去看罗雁消失的过程。
咻！
一道金光闪过，封闭的空间内开启一扇大门。
“从这出去就能通向水面！”罗雁气若悬丝的说道。
“多谢前辈成全。”陈旭双手抱拳，急忙带着罗昭兰跟陆菱纱二人离开。
“记住，树灵内的能量巨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千万不要使用！”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罗雁的身形彻底变成了虚无，最终变成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先祖！”
罗昭兰终究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罗雁不仅是她的先祖，更是她心中的偶像。
眼看着偶像的落幕，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娘子，我们走吧！”陈旭拉着二人快速离开地宫。
轰隆隆！
等三人出去之后，密室彻底坍塌，大量的湖水涌进去。
陈旭等人也立刻进入水中，在没有确定湖水有多深的情况下，陈旭拼了命的往上游。
大概过了一百多米，水中出现一束亮光。
“快到水面了！”陈旭内心无比兴奋。
经过这一系列的生死劫难，他们能活着离开实属不易。
只不过还是让夜魇殿众人得到了融合技能，今后要想打败对方又要费一些功夫。
噗通！
三人一跃飞出水面，尽情的享受阳光的沐浴。
短暂的几天时间，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过了好几年那般漫长。
重回见天日的感觉犹如重生。
没等陈旭笑容彻底绽放的时候变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向他们靠近。
“大水怪？”陈旭内息嘀咕道“这家伙竟然还没死？”
如今的大水怪与此前有些不同，它身上的鳞片脱落了大片，而且还有不少伤口，鱼鳍也被折断了大片，显然是伤的不轻。
即便如此，它还是要主动进攻陈旭。
“想捏软柿子吗？”陈旭冷冷一笑“只可惜，你捏错了！”
大水怪很可能是被夜魇殿众人联合揍了一顿，然后找陈旭来撒气。
可它没有想到，陈旭的实力并不亚于对方，甚至还要略强一些。
“夫君，小心！”罗昭兰拉着陈旭的衣角，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他们在大水怪手中吃了不少亏，这家伙几乎是不可被战胜的。
“娘子放心，是时候找这家伙报仇了！”陈旭把二人送上湖岸，独自一人进入水中。
“畜生，你伤我家娘子的仇，也该报了！”
陈旭身上金光大作，如同炮弹一样向大水怪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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