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公作美,空气特别干净透亮,湛蓝的天空下是一片最清晰的世界,人们的视线可以延展到非常远的地方,甚至能够看清楚书院后方那座大山里的石径,自然也就能看到那石径上的人。
越过靠近地平线建筑的那段视障区,留在书院里的人们看到已经有人走上了山道,当先之人正是那名年轻的僧人,紧接着,有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了石径,谢承运书院其他的人也在其间,最后则是隆庆皇子的那身素色衣衫。
山虽高险,但对于这些年轻的修行者们来说,不会是真正的障碍,这种考核看上去真的很像很多人最开始想的那般儿戏,但事实上书院二层楼开启,夫子选择亲传弟子的考核不可能是儿戏,毕竟那种事情未免太过白痴了些,所以山路不可能好走。
当年轻的修行者们真正进入斜斜山径后,他们的速度顿时变得很缓慢,在山下的人们的眼中,他们的身体就像是某一处关节都被放上了无比沉重的巨石,他们每走一步都显的很痛苦和吃力,像是在与整今天地抗争。
那名来自月轮国的年轻僧人显得相对轻松一些,而斜斜山径上只有一个人感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如常行走如履平地,好整以暇超过一个一个的同行者,双袖微摆负在身后,不像是在进行某项艰巨的挑战,而更像是在登山观风景。
正是隆庆。
艰难负重前行,每一次抬足挥臂,仿佛都要用出全身的力气,行走在书院后山石径上的年轻人们,就像是被棉线提着的木偶。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留在书院里的人们,仿佛能够清晰体察到他们此时承受的痛苦。
二层楼选择学生的方式,竟是这样的简单,简单的背后却又是这样的神奇。来自世间各处的优秀修道青年,一旦踏上那道斜斜石径,便会变成笨拙的提线木偶,这个画面让不少人感到触目惊心。
除了当事者之外,没有谁能猜到山道上究竟在发生什么,即便是一些浸淫修行世界多年的大人物,在没有亲身感受之前,也不敢妄加猜测。
所有人都相信书院不可能让这些年轻人受到真正的伤害。看所以着这些单调枯燥的画面看的久了,难免觉得有些乏味无聊。看书院石坪四周人群的动静,应该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尝试攀登书院后山,包括各国使节在内的大人物们都轻松了些,开始在遮光凉伞下左倾右顾,与人攀谈。
唯有书院的一些学子和大唐来的一些高官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正在吃着东西看戏的宁缺和桑桑,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东西,竟然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合打情骂俏。
李渔看着宁缺就感觉有些心烦,虽不知道昨天桑桑为何主动对叶红鱼出手,但是想想也知道能让桑桑这样不争的女子动怒,其源头必然在宁缺这狗贼的身上。
附近的各国使臣聊天的主要对象,不外乎是亲王殿下李沛言与公主李渔,原先应该还有就是天谕院副院长莫离神官。对于天下无任何势力敢稍樱其锋的大唐帝国及西陵神殿,这些周边的国家向来表现的极为温柔而臣服。
至于向哪边臣服则完全不是他们考虑的重点,因为这种臣服至少在现在必须是双面的,但现在莫离被关在长安,也只能找些西陵的其他人聊聊,还得小心不要提到什么禁忌,真是让人有些心累。
来自大河国的使臣,正与身边大唐的某位官员聊的眉飞色舞,极完美地把谦卑隐藏在大笑声与精妙马屁之间,忽然间看着远方挟尘土而至的那道土龙,不由面色骤然一变,霍然站起身来,看着那处颤声道:“这是怎么了?”
所谓土龙,其实是四名抬着担架的书院执事,因为速度太快,脚下靴子踏破青草,踢起黄土,所以才会有这烟尘滚滚,飞龙贴地而走的气势,只看那四位书院执事,端着担架远自山中而来,竟不须片刻便抵达前坪,而他们则是气不喘脸不红,显得极为平静,看得出来这些年应该是没少做这事。
大河国使臣捂着额头,不可思议看着担架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年轻大河国修行者,连声哀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书院二层楼之试,第一个败下阵来的居然是本国子民。
确认败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败的,这才是令人郁闷的真实原因,使臣走到担架旁,恼火拂袖问道:“登山怎么把人都登的昏了过去?这合理么?”
担架旁一名书院执事面无表情回答道:“在书院里,昏迷是很常见的事情,登楼都会吐血,更何况是登山。”
“麻烦您让让。”书院执事不客气地推开大河国使臣,抬着担架,继续向书院后方跑去,又带着一道黄色的土龙,留下几句不怎么清楚的抱怨。
“让让,开水。”
四名书院执事用担架抬着第二名登山者归来,自有书院教习拿着姜汤药物等候。
“让让,今天的开水肯定特别多,别挡道啊!
一直跟在莫山山身后的天猫女戳了戳自家山主的腰,随着莫山山的目光看到正在吃东西的宁缺,道:“风流倜傥,年龄也合适,怎么,山主你春心动了?”
莫山山红着脸在天猫女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小声怒道:“你要死啊,我怎么可能随便喜欢上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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