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也就是崇祯九年，农历八月三十。
从莆田县平海镇出发的平海卫，历经七天，终于是到达了华亭镇附近。
此刻，平海卫的卫指挥使张景灵，看着远处的华亭镇那矮小的城墙，面上露出了不屑之色。
当即，他就下令让自己手下的一个千户，去拿下这个小小的华亭镇。
很快，这伙明军之中，就分出了一伙大约七百人的队伍，朝着前方的华亭镇行去。
而这一切，都被济世军的将领敲在眼中。
身为济世军的军官，他们当然是人手配备一个望远镜的，这对于还处在肉眼观察的明军来说，简直就是碾压。
此刻，在一处山头的防御工事上，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明军，张空当即就让自己手下的传令兵，摇动旗语。
他要让部队准备进攻了。
至于为什么是使用旗语，而不是无线电，这个不是郑玄不想，而是不能。
毕竟，无线电这玩意还是挺贵的。
这玩意，除了斥候能大量配备之外，野战部队能配备到连排这个单位就不错了，不可能像现代世界那样，人手一只的。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张空自己也是用无线电，通知了一下那些连排长，让他们做好准备。
一千米。
八百米。
五百米。
就是现在，开火！
随着张空命令下达，架设在山顶之上的六门三斤火炮，陆续开火了。
炮弹划过一段距离，落在正在前进的明军之中，造成了杀伤。
不少受伤没死的明军，躺在地上不断发出哀嚎。
“不许退，继续前进！”
那名明军千户，抽出了腰刀，不断催促那些卫所兵上前了。
这才死几个人啊，就退了，那岂不是笑话！
再说了，他这才刚刚进入战场，这要是退了，那自己肯定要被军法处置！
大约又前进了一百米，他们这群人再次吃了几发炮弹，不过损失都不大。
这下子，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贼军不过尔尔啊！
不过，等他进入三百米范围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贼军的火炮似乎加强了。
贼军的一波炮击，哪怕命中率极低，可也再次杀伤了自己手下二十余个人。
“之前是六门红夷小炮，现在又多了七门虎蹲炮，该死！”
短短的两百米路程，他的手下就已经损失了三十四个人了，这让他非常难受。
当然，他难受的不是手下的伤亡，而是那摇摇欲坠的士气。
他感觉，自己如果在让部队向前的话，那估计军队就要崩溃了。
而他，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呢！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秒钟后，他当即就带着手下，一窝蜂往回跑了。
贼军枪炮犀利，不可敌也！
有了这个缘由，他相信上头的卫指挥使大人，不会太过为难他的。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当他回到军营，将贼军火炮众多、枪炮犀利，自己部下损失过多的消息，告诉了卫指挥使张景灵。
然后，他虽然吃了一点挂落，可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卫指挥使张景灵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贼军火炮众多，有红夷小炮六尊，虎蹲炮七尊，强攻定会伤亡惨重！”
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可是贼军已经占据仙游县城，听知府大人说过，贼军之前大约有一千之数，现在恐怕已经不止这个数了。”
“我们在这里多拖延一天，贼军的实力就会强大一分。”
“届时，仙游危矣，兴化危矣！”
“国朝养士二百年，诸将士是该到了用命的时刻了。”
说到这里，卫指挥使张景灵站了起来，说道：“休整一个上午，下午发起总攻！”
说完，张景灵就袖袍一甩，转身朝外面走去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千户。
“这是打算强攻了？”
这些千户心中不愿，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哪怕是强攻，死伤的最后还不是自己的手下亲兵，而他张景灵的亲兵，可不会出战的。
这是借着围杀贼军的名义，强行排除异己啊！
几名关系与张景灵不好的千户，顿时慌了起来。
他们又预感，下午攻打贼军的时候，一定是自己先上。
到时候，自己手下的亲兵、卫所兵肯定要损失惨重，这让他们心中不断哀叹起来。
当然，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拿不下区区一个华亭镇。
另外一边。
华亭镇城墙之上，郑玄远方明军的营寨，心中微微失望。
上午，虽然敌人的一部分，进入了他的轰炸区，可是由于人数太少，他就打算再等一等。
可是这一等，敌人就直接跑路，这也让他的计划落空。
现在，他只能希望下午的明军，能够多一些人进入他的轰炸区。
这样，他才能多多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啊！
……
下午。
双方经过一个上午的修整，精力再次充沛。
双方的士气都非常高昂。
济世军这边，则是因为上午打了个胜战，自己又没有半分损失，所以士气高昂。
而明军那边，则是要发起总攻，士兵在营寨之中，吃了一顿好的，这才显得士气高昂。
此刻，远在华亭镇城墙之上的郑玄，也能感受到风雨欲来。
当即，他就拿起望远镜观察明军起来。
随着明军五个千户所集结完毕，他们终于是发动了进攻！
“儿郎们，冲啊！”
整整两千余名明军，举着盾牌等物，在小旗、总旗、百户的指挥下，或者说是督战下，发起了冲锋。
他们要登上两侧的山头，夺下贼军的火炮阵地。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遭受到贼军的火炮威胁的。
站在上头阵地上的张空看到这一幕，顿时冷哼一声。
想要上山，门都没有！
当即，他就开始下令手下的炮兵连，开始火炮打击这些冲锋的明军。
由于明军人数众多，火炮根本就不需要怎么瞄准，命中率也是非常的高。
两轮炮击下来，明军就损伤了三十余人。
这时候，明军已经冲到了三百米处。
三百米，这个基本上是虎蹲炮的射程范围了。
因此，架设在山顶之上的虎蹲炮，也全部开始开火了。
这一下子，就让明军伤亡增加起来。
不过，明军似乎早有预料，不仅没有退让，反而是加快了脚步，开始小跑起来了。
距离夺下贼军的山头，只有两百多米了。
加把劲，就可以拿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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