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轻雪之灵娶粒雪之灵为妻之后,粒雪之灵生下浑身发亮的冰山。冰山住在遥远的北方,他日渐长大,横跨陆地,挡住太阳灵发出的热力,害得大地寸草不生。因此,太阳灵非常气冰山。太阳灵决定除掉冰山,这件事被粒雪之灵的手足风暴云之灵知道了。到了夏天,太阳威力最强的时候,风暴云之灵来和太阳战斗,想挽救冰山的性命。”
爱拉坐着看多夫叙述这个耳熟能详的传说,乌芭坐在她的大腿上。这个故事她已记得滚瓜烂熟,但仍看得入迷。那是她最爱的故事,百看不厌。但她怀里一岁半大、正在学步的宝宝对爱拉长长的金发更感兴趣,胖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头发玩。爱拉的手忙着解开乌芭的拳头,救出自己的头发,视线却一刻也没离开站在火堆旁的那个老人。全部落的人都在认真地观赏他以扣人心弦的无声动作重述这则故事。
“有时候,太阳占上风,骄阳照在坚硬寒冷的冰上,把冰融化,让冰山元气大失。但在更多日子里,风暴云遮住了太阳的脸,使他的热力无法融化冰山太多地方。夏天,冰山挨饿,日渐消瘦;但冬天,他母亲会带来她配偶所给的养分,把儿子喂得饱饱的,他就会恢复健康的模样。每年夏天,太阳努力要摧毁冰山,但风暴云让太阳无法将冰山在前一个冬天发育的部分全融掉。每年冬季降临时,冰山的身子总是比前一个冬天更高大;他一年一年长大,往外扩张,覆盖更多土地。
“随着他越长越大,天气变得酷寒。风怒号,雪飞落,冰山悄悄地逼近人居住的地方。洞熊族人冷得发抖,大家紧紧地靠在一起,窝在火边,雪落在他们身上。”
风呼啸着穿过洞外片叶不剩的秃树,替这个故事添加音效,爱拉的背脊感到一阵心有戚戚的颤抖。
“洞熊族人不知所措:‘图腾灵为什么不再保护我们?我们做了什么,让他们生我们的气?’莫格乌尔决定亲自出去找神灵,跟他们谈谈。他出去了很久,许多人等他回来,等得焦躁不安,特别是年轻人。
“其中,杜尔克最没耐心。‘莫格乌尔不可能回来了,’他说,‘我们的图腾不喜欢这寒冷的天气,已经离开了,我们也该走了。’
“‘我们不能离开家园,’头目说话了,‘这里是洞熊族人自古以来居住的地方,是我们祖先的家,是我们图腾灵的家。他们没有离开。他们是在生我们的气,但我们若没有栖身之所,就带他们离开熟悉的家,那只会让他们更不高兴。我们不能离开,不能带他们走。我们能去哪里?’
“‘我们的图腾灵已经离开了,’杜尔克继续争辩,‘如果我们找到更好的地方,那他们或许会回来。我们可以往南走,朝着秋天鸟避寒飞走的方向,走到太阳国度的东边。我们可以去冰山没法儿施威的地方。冰山移动得很慢,我们可以跑得跟风一样快,他绝对跟不上。如果待在这里,我们会冻死。’
“‘不,我们得等莫格乌尔。他一定会回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办。’头目命令道。但杜尔克不听他的忠告。他不断游说、争辩,有些人动摇了,决定跟杜尔克离开。
“‘别走,’其他人恳求,‘留下来,等莫格乌尔回来再说。’
“杜尔克不为所动。‘莫格乌尔找不到神灵的,他永远不会回来了。我们现在要走了,跟我们一起去找新家园吧,到冰山活不了的地方。’
“‘不,’他们回答,‘我们要等。’
“做母亲的和她们的配偶为离去的年轻男女伤心,认为他们劫数难逃。他们一直等莫格乌尔,但等了许多天,莫格乌尔还是没回来。他们开始动摇了,怀疑是不是早该跟杜尔克走。
“然后,有一天,洞熊族人看到一个奇怪的动物走近,那动物竟然不怕火!大家又惊讶又害怕,盯着这从没见过的怪物。那动物越走越近,他们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动物,而是莫格乌尔!他披着洞熊的毛皮,终于回来了。他把从‘大洞熊之灵乌尔苏斯’那儿听到的话告诉洞熊族人。
“乌尔苏斯要人住在山洞里,穿动物的毛皮,夏天打猎、采集食物,把食物贮存起来,冬天没法儿打猎时才有东西吃。从此,洞熊族人时时谨记乌尔苏斯的教导。无论冰山再怎么发威,都不能把人赶离家园了。冰山发出再多的寒气与白雪,人也不离开、不退缩。
“最后,冰山屈服了。他生着闷气,不愿再和太阳搏斗。风暴云很生气,因为冰山不愿再战,不愿再帮他。冰山决定离开,回到他北方的故乡,寒气也跟着他离去。太阳欣喜若狂,乘胜追击,直追到他北方的故乡。冰山无处躲避太阳的热力,终于被摧毁了。有好多好多年,没有冬天,只有漫长的夏日。
“但粒雪死了儿子,非常悲痛,渐渐地虚弱下去。干轻雪希望她再生个儿子,就请风暴云之灵来帮忙。风暴云同情手足的遭遇,帮干轻雪带养分给她,让她变健壮。他再度遮住太阳,干轻雪则在附近盘旋,撒出他的灵,让粒雪吞下去,她终于又生出一个冰山来。但是,人们谨记乌尔苏斯的教导,冰山再也无法将洞熊族人赶离家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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