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了一段时间后，王鬼手顺着李彦的鼻孔放入蛊将军。
李彦脸上顿时出现一条凸起，犹如蠕动的蚯蚓，让人不寒而栗。
王鬼手取出金针，掐指计算着时间，忽然出手如电，透过脸皮, 刺死了蛊将军。
蛊虫啃噬的声音消失，片刻后，李彦脸上的凸起渐渐缓和。
所有蛊虫全部死去，化为促进李彦骨肉再生的养分。
王鬼手脸上渗出汗珠，良久，他长舒一口气, 将金针一一取下。
“七日之内, 脸上要敷上东海藻泥，促进肌肤紧致光滑，此外，每日三副汤药内服，不能间断。”
“这些汤药除了促进面部肌肉、骨骼生长，还有者重塑声音的功效，能让你的声音更加清亮。”
李彦面部发麻，做不出表情来，只能微微拱手，向王鬼手表示谢意。
……
接下来几天，李彦在王家静养，等待脸面长好。
一转眼，已经到了第七日，他正在随手翻看王鬼手堆在桌上的医书。
正所谓医武不分家，多了解一些医学知识，对自己习武有着巨大的裨益。
“李大哥，反正今日无事，不如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王药走过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确定？我现在可是神藏期的高手了, 只需一道真气，就能压得你直不起身来。”李彦笑道。
“哎呀，当然只是切磋招式，你不能动用真气。”王药跺跺脚急道。
“也好，向我出招吧！”
李彦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王药眼中显出一抹好胜之色，抬起右腿，如同莲花绽放一般，小腿猛地弹起，向着李彦肩头踢来。
正是李彦昔日用过的那一式，迎风绽莲。
啪！
李彦以手做刀，轻轻打在王药小腿内侧。
王药小腿尚未伸直，已经软软耷拉下来，剧痛让她顿时眼泪汪汪。
她咬了咬牙，出拳如风，飞云脱铐拳大开大合，击破空气, 发出一声脆响。
李彦一抓她的手腕，将她顺着拳势向前一拽, 王药已经如同腾云驾雾般飞起，整个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
眼见就要撞上桌子，李彦手腕一旋，王药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稳稳落地。
只是她似乎头脑有些眩晕，站定在地上后，如同喝醉酒一般，摇晃了两下才站稳。
“不比了不比了，我服了。我还以为自己能出师了呢，现在看来，还差得远。”
王药丧气道。
“你的招式没有问题，只是动作僵硬，精气神不能合一，因此哪怕我不动用真气，也能轻松找到你的破绽，将你击败。”
李彦放下书本，淡然道：“我跟你说两句话，你细细体会。”
王药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第一句叫，有意莫带形，带形必不赢。”
“这句话意思是，与人争斗时，要不停地运动，神要含而不露，态如古井无波，太用意则动作僵硬、拘谨、露出破绽。
你被我一招擒下，就是动作幅度过大，一举手投足，我就知道你下一式要干什么了。”
“那要想圆润灵活，避免被敌人看出破绽，有什么诀窍么？”王药问道。
“那就落在第二句话上了。”
李彦缓缓说道，
“心与意合，气与力合，筋与骨合，这叫内三合。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膝合，这叫外三合。”
“你好好体会这六合之中的道理，研究透了，哪怕尚未找到合适的内功心法，以二流胜一流，也并未难事。”
这些话是随着他境界渐深，逐渐琢磨出来的，以神藏期的境界，回头再看后天武功，就能轻易发现其中的奥妙。
王药感激的点点头，随后咬着嘴唇道：“李大哥，你的脸已经长好了，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了么？”
李彦轻轻颔首：“不错，既然改头换面已经完成，我也就到了离去之时。”
王药犹豫道：“能不能多呆两天？我会像对师傅那样伺候你的！”
李彦哈哈笑道：“我有手有脚，用你伺候作甚。”
他拍拍王药肩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缘起缘灭，人聚人散，都是常态。”
“那，晚上喝点酒吧？我下厨，做点酒菜，就帮你践行了。”
许是怕李彦拒绝，王药又补充道：“只是一些寻常的小菜而已，让我我聊表存心吧。”
李彦想了想，点点头，王药欢天喜地，去准备酒菜了。
当晚，王鬼手喝得酩酊大醉，非要跟李彦拜把子，急的王药脸色通红，几乎要哭出来。
李彦好说歹说，哄着王鬼手去休息，随后告辞王药，打算趁着夜色出门。
“李大哥，对不起，我爹这老糊涂，一喝酒就误事，让你见笑了。”
王药颇为不好意思。
“没关系，王老先生是性情中人。”
李彦微笑道，“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总比跟那些大族中的蝇营狗苟之辈交道省心。”
他最后嘱咐道：“你日后如果真的想闯荡江湖，可以先从宁远府开始。宁远府的捕头朱郓、林家的林斌、还有诛邪司中人，都是我的熟人，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报我的名字就好。”
王药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只能看着李彦远去。
她黯然回屋，却看到王鬼手已经坐到了桌前，在那里自顾吹着漂浮的茶叶，哪儿还有一丝宿醉的样子？
“爹，你这么快就醒酒了？”王药惊讶道。
“什么这么快？你老爹就没醉。”王鬼手不满道：“我号称千杯不倒，这才小小的几两黄汤，能放倒你爹？”
“那你怎么？”
“我怎么装醉是吧？”王鬼手不满的哼了一声，“我要不是不装醉，你是不是今晚要跟他喝到天明，再顺便发生点什么事情？”
“爹，你说什么呢！”王药羞赧道。
“哟哟哟，往常假小子一般的人物，竟然也知道害羞了。”
王鬼手调侃一声，肃然道：“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纠缠日久，也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点断了那丝不切实际的念想，你老爹这是为了你好。”
他耳朵微动，对王药说道：“你听，那小子在唱些什么？”
王药正要辩驳，竖起耳朵听了几句，忽然抿唇不语。
夜色下，李彦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歌谣回荡。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江湖笑，爱逍遥，爱或恨，都不要。仰天笑，全忘了。”
“潇洒如风，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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