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点点头,上了马车。
两条长凳,一只矮几,车厢内布置的素雅简单。
两人寒暄了几句。
李青俞关切的道:“青俞刚刚听闻,吕尊使昨日在三岔巷遭遇袭杀?可有此事?尊使有无大碍?”
宁离淡淡道:“有劳李城主挂怀,确有此事,不过并无大碍。”
说完,宁离问道:“李城主可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
李青俞摇摇头,“我已命胡捕头全力调查此事,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
顿了顿,李青俞俏脸一寒,“能调动人手进行如此规模的袭杀,也没有几家,青俞定会给尊使一个交代。”
宁离想了想,“李城主,陈大善人之事了解多少?”
李青俞长叹一口气,“陈大善人一家太可怜了,一生行善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陈大善人本名陈允恩,擅长商贾之道,在拓苍城有大量产业。
陈允恩为人乐善好施,经常帮助周围的乡邻,每逢天灾之年,便出钱购买米面无偿发给灾民,还出银钱修缮学堂,加固河堤。
可以说,拓苍城至少有一半民众受过陈允恩的恩惠,因此博得了陈大善人的称号,被公认为拓苍山第一善人。
而陈大善人有两儿一女,大儿子继承了陈大善人的经商天赋,帮助打理生意,二儿子读书有成,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
最让人羡慕的是女儿陈玉妍,号称拓苍第一美女,温婉善良,知书达理,每次发放米面给灾民,陈玉妍都亲自上阵,是拓苍大多数男子梦寐以求的佳偶。
可惜,好人未必有好报。
数月前,拓苍巨变,韩家迅速崛起,在城内大肆吞并。
一个家族的发展,银子是最大的支撑。韩家势力扩张太快,银子便跟不上了。
因此,便打上了城内富户的主意。
韩家鲸吞蚕食、威逼利诱,而陈大善人是拓苍城最大的商人,自然被盯上了。
银钱再多,名声再好也抵不过拳头,陈大善人全家十几口被韩家活活逼死,陈家产业也都落人韩家之手。
而昨日宁离前去拜访之人,名为钱万锦,也是拓苍一富户,被韩家强夺了产业,只能在三岔巷苟延残喘。其它几家,也都是被韩家夺了产业之人,在宁离到访前,惨遭横死。
听李青俞讲完,宁离一阵沉默。
良久。
宁离冷冷道:“修行之人欺压平民,在大周其它地方有绣衣卫稽查,这拓苍是分封之地,你李城主就坐视不管?”
李青俞涩声道:“韩家势大,已不把城主府放在眼里,我这个城主也就是个摆设,千错万错,都是青俞的错。
宁离不置可否,”陈大善人一家还有活下来的没有?”
李青俞想了想道:“那段时间,韩家逼得紧,青俞为防不测,不在拓苍,详情并不了解。”
马车经过府衙时,宁离和李青俞告别,打算找胡捕头询问一下那天早上死的青年的信息。
宁离迈进府衙,胡捕头正和几名手下往外走。
路过一群杂役时,胡捕头指着两个人道:“刘三,张狗子,今晚你们俩巡夜,仔细着点。”
一名贼眉鼠目的手下凑近几步,“头儿,今晚有什么安排,飘香楼有个局,您看…..”
没等胡捕头回答,另一名手下暧昧的笑道:“头儿今晚要去三棵树,可没空……”
“闭嘴!”,见宁离走来,胡捕头一声低喝。
宁离拱手道:“胡捕头,那日那男子可查清楚了?”
胡捕头点点头,“查清楚了,就一街溜子,没什么有用的。”
宁离想了想,没有去索要那青年男子的卷宗,直接回了客栈。
清晨。
一大碗面,撒上辣子、蒜末、葱花碎、花椒粉,浇上滚烫的热油。
“兹啦”一声,香味飘出老远。
宁离头埋在海碗里,吃的满头大汗。
“老板娘,打听个事。”宁离抽空抬起头,额外排出几枚大钱。
面摊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面色红黑,肥头大耳。
本来老板娘装作没听见,看到几枚大钱后,袖子一抹,大钱不见了,“客官您说,这拓苍城就没我王婆子不知道的。”
“你们这之前有个陈大善人……”
“咣啷啷……”
没等宁离说完,听到陈大善人几个字,老板娘把几枚大钱扔回给宁离,不耐烦的尖叫道:“不知道!走,走,走…”
一连几家,不管之前交流气氛多么融洽,一提到陈大善人,马上变脸。
宁离正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打听。
李青俞派人传来消息,胡捕头死了!
宁离赶过来的时候,李青俞也在。
胡捕头神色安详,没有任何伤口。
李青俞遣散周边的人,对宁离道:
“这几日,胡捕头一直在调查那日三岔巷袭杀尊使之事。昨日,胡捕头说有了线索,很快就能查出幕后指使之人。结果,今早在来府衙的路上,突然栽倒。”
宁离皱眉想了片刻,“那日袭杀我,幕后指使是韩家吧?”
李青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证据,青俞不敢乱说。”
宁离一脸杀气,“袭杀本使之事暂且不说,韩家这几个月鲸吞蚕食,搞得拓苍城多少人家破人亡,李城主手上不会没有一点证据吧?”
李青俞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倒是有一些,不过和尊使来此的任务好像没什么关系。”
宁离冷笑,“绣衣卫身负检查天下之责,岂能说没有关系?这样吧,韩家祸乱拓苍,请李城主准备好卷宗,你我共同报请上面,严惩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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