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接过佛珠和面具，突然问了一句：“大师，八思巴总不会今夜来到吧。”
虚玄不明秦川的意思，但还是回道：“八思巴此行必定正大光明而来，且他为人甚讲排场，好显示佛法庄严，最快也得明日晚上了。”
秦川微微一笑：“那就赶得及，先告辞了。”
虚玄不知秦川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却也知秦川是想办法去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八思巴神通佛法均是不可思量，秦川虽然计谋过人，可想要通过投机取巧，暗算到八思巴也是不能的。
只是让秦川意识到过于仰仗于聪明技巧以及外物，对于修行实是没有好处，那也是不错的。
因此虚玄没有劝告秦川的打算。
当然，秦川甚有主见，劝是劝不动的。
秦川离开铜殿，没有去见郭襄，而是趁着夜色出寺，下了山。
月光下，只见一个身影轻轻掠过各种山石障碍，仿佛飞鸿一般。两年来的苦练，令秦川的轻功再上一层楼，内功亦触摸到生死玄关的关卡。
这是古往今来修炼气功之人最难的一道关卡。
杨过是凭借大海之力跨越过去的，郭靖是数十年的九阴总纲以及全真心法修行水到渠成，周伯通是凭道家任性自然以及九阴真经的精义破关而出，金轮国师更是凭借龙象般若功第十层一举打破桎梏。
总之各有各的缘法。
秦川或许会困在这关口十年，或许一两年，或许终身跨不过去，这都是说不准的。
一旦跨越过去，在秦家历代先祖中，也只有龙城功可以相比了。
但那还不是秦川最终的目标。
他想要一世快活，一世没有烦恼，靠的不是瑜伽密乘以金刚慧剑斩却尘心，而是要自身强大到无人再可以令他不开心不快活。
所以打破生死玄关也是远远不够的。
虚玄的安排固然是极好的，可那不是秦川的风格。
他有自己的打算。
一路疾驰，恍如鬼魅夜行。
如果有人夜间赶路，即使目力超常，看到秦川路过，也只以为是一阵人形的轻烟。
秦川此行的目的正是洛阳白马寺附近的药王庄。
他要向庄子里的主人借一样东西。
也不知那东西到底养成没有。
今夜能否得到，自是全凭天意。
好在秦川一向认为他的运气不差，否则何以干下那么多大事，还能活到现在？
尚未破晓，秦川凭借记忆，远远望见一座房屋。
而此刻房屋周围举起许多火把，显然是来了不少人马，围堵此屋。
至于屋子的模样，在火把的火光照射下极是古怪，便似是一座大坟模样，无门无窗，黑黝黝的甚是阴森可怖。
离屋数丈，有一排矮矮的小树环屋而生，树叶便似秋日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在火光之中，令人瞧着不寒而栗。
火光中，为首的人身穿紫色大氅，身形熟悉。
秦川心道：“卓东来怎么找到这里了？”
他当然不信卓东来能未卜先知，早在这里埋伏等着他。
而且秦川也知晓卓东来和屋子主人有一段恩怨，那也是秦川此前找大镖局麻烦的缘由之一。
屋子内的主人乃是镇远镖局一个马夫的女儿，而大镖局的前身正是镇远镖局，当年卓东来几乎屠灭镇远镖局满门，由此奠定大镖局的基业。
而屋子主人正是唯一幸存者。
她运气好，被东邪黄药师的小徒弟程英救下收养，取名程灵素。那黄药师医卜星相无所不精，而程灵素在医道上卓有天赋，不过数年医术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医毒不分家。
因为那程英念着杨过是西毒欧阳锋的义子，游历天下，路过西域时，寻放过白驼山庄遗址。
程英于机关术数一道得了黄药师真传，竟找到白驼山庄的地下密室，得到西毒的用毒心得。
本来她以为此书伤天害理，想要毁掉，却想着这终归是杨过义父的遗物，若是有一天再见杨过，将此书交给他，说不定杨过能因此多念她一分。
如此一来，这本毒经就保存下来。
后来程灵素无意间从师父的书房翻阅到，暗自记下。
其实程英看在眼里，只是想到程灵素武学天赋一般，若要找大镖局报仇，便得依赖旁门左道了。
她也知晓徒儿本性不坏，绝不至于用毒经去干坏事。
所以听之任之。
后来程灵素出师，在洛阳悬壶济世，药王庄的名声由此而来。秦川虽然用佛经化解魔障，双目复明，却仍有些妨碍之处。
寻访神医，找到程灵素。
一个是大夫，一个是病人，一来二去，自然就认识。
而且程灵素虽然武功不行，可是从程英那里还是继承了一些东邪的杂学，秦川恰好见识广博，两人自然相谈甚欢。
如此，秦川知晓了程灵素的身世。
当然，他当初掳走郭襄，却始终以礼相待，心里隐隐还是念了这一份情。
至于程灵素，因为身材幼小，先天不足，哪怕多番调理，依旧面有菜色。她虽然心中对秦川有爱慕之意，可见秦川清秀俊雅，更有一股天生的贵气，非她所能相配，自惭形秽下，便收起心思，与秦川做了知交好友。
后来秦川建二十四节气，网罗天下奇人，第一位立春便选的程灵素。
其实二十四节气乃是松散的组织，能凝聚起来，乃是这些人佩服秦川的武功才智以及广博的学识。
可真正交心的人，首选还是程灵素。
秦川曾跟程灵素说过悲酥清风的事，对悲酥清风只有一瓶，报以遗憾。
程灵素于是从毒经里找出一味唤作七心海棠的毒药，与悲酥清风一般，皆是无色无味，使人中毒而难以察觉。只是毒经中记载不详，程灵素便以其聪明才智，研究如何培育出七心海棠。
上次郭襄的衣服，也是程灵素送的。
只是因为身上有麻烦事，秦川这两年才没有去找程灵素。
毕竟以她师父程英的名头，足以让江湖宵小避退了。
秦川若是出面庇护，反而容易给她惹麻烦。
只是关于程灵素身世这一项，秦川早已做过手脚，处理得很干净。卓东来是如何找上门的？
秦川没见成程灵素踪影，于是选择暂时不露面，试图摸清卓东来的来意。
关键时刻，再出手给卓东来这个老朋友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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