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浮尘惊吓,连忙阻止对方的自杀行为,掰着甄深的头松开他的手,“你不要命了?松口!快松口!”
情急之下,浮尘一拳将人打倒在地。
甄深重重嗑在地上。
浮尘跑去翻看,看到甄深呆呆地看着天,泪水汹涌而下,嘴里“啊,呜”哀嚎着。
双手缓缓打着手语:我活不下去了。救我。
浮尘头疼。
将人抱起来,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将人抱进卧室。
甄深轻轻爬到浮尘身边,缩着身子窝在一边。
浮尘瞧着,思绪紊乱。轻轻拍着人,“先睡吧,好好休息,等结果出来再说。”
甄深看着她,目光哀求,像只被抛弃的大狗。
“你杀了我。”甄深手语。
什么意思?
“杀了我,好不好?”
浮尘轻轻皱眉。
“我不想一个人。不想再一个人。”甄深哀求着浮尘,从裤子里掏出折叠刀。
浮尘拿过刀直接丢进柜子里。心想:脑子已经不正常了。
甄深目光直直看着浮尘,依旧在哀求。
“你……”浮尘迟疑着,“这种状态多久了?”点开手机图片,打开上次拍得阿深的画《罡风》。
大油画中“罡风”还在肆虐。
阿深低着头落下一片阴影,似乎站在画中的黑影处,等待着不远处的黑云压迫天空。
很难不怀疑当时作画时,阿深就是这种精神状态。
阿深低着头,眼神无光。
哑巴已经足够让他站在人群之外。
艾滋更将他们化作一座座孤岛。
他自觉已经与平常人不一样。
他不想伪装。也不想一个人过活。努力地想将领边的岛屿拉在一起。
两座岛屿合而为一,相互依靠。
但浮尘拒绝他的靠近,并将距离不断拉开。
他与她之间远隔千里。
他一个人默默对抗着大陆之上的芸芸众生。
他们的眼,他们的嘴,他们逃离的脚步……都令人绝望而孤独。
阿深的颓丧肉眼可见,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座丧尸。
浮尘想起杨勇说过阿深在她离开后,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与他爸爸大吵一架后放弃大学离开。
如果她离开的两年年时间里,阿深是这种状态,甄叔恨死浮尘都是理所应当的。
浮尘拉过甄深,将他轻轻推到自己身边躺下,“先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再说。养好精神。”
甄深悠悠看着浮尘,不肯。
浮尘心事重重,查找阿深的画作。画是他心灵的窗户。也试着努力理解阿深。
画评很多,褒贬不一。
这几年,甄深的事业如日中天。
他的画非常有个性,可识度非常高,浓重的色彩是他的一大特色。
他不会说话,画画成为他向外界唯一表达的窗口。
他的环境,他的职业都要求他“有特点”,更加剧了他的孤僻与事业的升起。
他逐渐放荡不羁,行事作风与她越来越像,却更加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有钱。即使他哑巴,孤僻,扑向他的帅哥美女始终不会少。
有人为钓金龟婿,专门学了手语,费心照顾他的生活。比如上次那个女子。他照收不误,钱给够了就走。
画作压抑,生活放荡,割裂般的存在。
浮尘不得不自省:当年一事给甄深造成的伤害。
“你走得痛快,你看过身后的人吗?”
“阿深是个特殊的孩子。你与他交往连好聚好散都没做到。”
浮尘别过脸,眼泪落下。艾滋,可能是她的报应。
甄深起身,温柔地给浮尘擦拭泪水。眼睛盯着她,“我只有你了。别丢下我。”
浮尘哽咽,提醒,“你还有你爸爸。”
甄深垂下视线,轻轻笑一下,“我爱我爸爸。可我依然孤独。”
甄岩已经无法与阿深手语沟通了。他也时常加班。即使不加班,两父子也没什么话可说。
爱,记得。但淡了。
“与你在一起,我会期待生活。”甄深手语。
浮尘抱着人哽咽,愧疚令她胸口堵塞。
浮尘抱着人躺下。
甄深还在哀求,“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随便你打。钱也给你,别让我一个人。”
“别让我一个人。”在这世间孤独地行走。
浮尘泪如满面,将人翻过身去,背躺着,不去看他的眼,不去看他的手语。
她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确定艾滋的那一刻,会不会亲手将他推入池中淹毙。
不能再有更多愧疚了!
浮尘哭泣着,压着人,不让他翻身起来。
身下人挣扎,浮尘压制着不让。
二人哭着,累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醒,房间里已经一片黑色。浮尘摸出手机,迷迷糊糊还记得查看医院报告。
阴性。
啊哈!
浮尘立马精神,坐起身拍醒身边人,“报告!快看报告。”
阿深也立马拿去手机坐起来查看。二人头凑在一起,紧张地看着手机界面一个一个进去。
最后一步,手指犹豫不决。
不敢。
“你是阳性的话,咱俩铁定分!”浮尘提醒。
手点进去,下拉底部结果!
阴性!
阿深笑起,手臂不断高举,蹦跶着床。
浮尘眼睛眯起,坏主意生起,悠悠刺道,“你很高兴咩?之前的事当我忘了咩?”
阿深动作停住,床不蹦了,手收回去,规规矩矩坐在浮尘面前,小心翼翼看着浮尘。
浮尘背靠在床的靠背处,看着阿深。此人不仅仅是个乱糟糟的艺术家,会装乖的哑巴,还是个病娇。
疯癫的样子,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阿深手语保证:“我不会了。绝对不敢了。不要分手。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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