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养孩子可以。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早点收拾东西离开！你不是龙平村的人！村里没有义务护着你！”村主任吼着。
浮尘又开始了哭闹，张大嘴巴“哇哇”大哭。
刘姐冷漠看着。她并不看好路有明会养孩子，不觉着路有明这样重男轻女的家伙能养好孩子。
“他不走！我赶他走！三天之内不离开，我就——”大爷一直拱火。
屋里老伴儿冲出来，抬手一巴掌扇着大爷脸上，“够了。哪有你这样的人？人家处理事呢，你跟着倒什么乱？”
二话不说，把人拉进屋。
张翠花也终于拦住了村主任，扭头，冷声提醒道，“你若弃养，将构成遗弃罪，是要做牢的。你自己考虑清楚。”
直接打在七寸上。
她不去提醒，如果确实有困难，可以交给福利院。
她只告诉：弃养有罪。
一瞬间，路有明歇了心思。
“刘妹子，把浮尘放下。”张翠花拉着村主任，要离开。
“可是……”刘姐不解。
“放下。”张翠花再一次提醒。
刘姐犹豫着，还是将哭闹的浮尘放在桌子上。
张翠花扭头盯着路有明，冷冷叮嘱，“我们每天会过来看望。这孩子若是有任何闪失，你第一时间就跑不掉。”
说着就带着二人离开。
“诶？”路有明开口想拦，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等人出了门几步才想起来，“你们把她带走啊！”
前方三人的背影走得太快。
“丢给我算什么事？”路有明嘟囔。
但他也不敢自己丢。
如果不知道要坐牢，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现在知道他不养，警察会立即将他抓了带走，瞬间就没了别的想法。
“诶——”他抓着脑袋，一通乱挠。
这都是什么事啊？
有个一直盯着自己的邻居，他想干点什么都麻烦。
之前想得是，干一票，换个地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警察第一时间未必知道是他，找到他。
那个孤儿院，他踩好点了。知道怎么走避开天眼。
可现在，只要他不回来，小孩不见，隔壁就能报警抓他。
他就算杀死隔壁老头，自己也很快暴露。
烦！
“啊——”
小浮尘还在大声哭泣。整个房间，都是小孩的哭泣声。
“哭哭哭哭哭，哭个屁啊！”路有明咒骂，指着浮尘开骂，“你妈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想到丢给我的？”
还当他是以前那个路有明？会哄着她，依着她？
杀人计划必须延误了。
不能动。
不能动。
路有明感觉烦闷。
“啊啊啊--”小孩哭闹不止。
“哭死得了！”路有明转头就走。
去厨房给自己做点吃的。
刘姐走前，拿椅子靠在桌上。
椅背比桌子高一些。
抵在桌旁，正好当了浮尘的栏杆。
浮尘不会爬，也不会翻身，只会“哇哇”大哭。
厨房里，路有明用电热棒烧开水。
打开电饭锅煮点饭。
再拿出买的散装霉豆腐。夹出一块，放在碗里。
两碗饭，一块霉豆腐。就是他的饭菜。
做好一切，走回屋里等饭熟，发现小孩还在哭。
路有明视若无睹，直接躺回床上。
隔壁的大爷冲这边后，“哄哄他，傻子！”
路有明才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会儿，大爷冲到屋里，抱起桌上的浮尘。
“啊啊啊--”浮尘抓着手不断哭闹。
大爷抱着人，检查一遍尿不湿。
又尿了。
大爷给人换好尿不湿，轻轻哄着。将人哄睡着。见到床上的路有明。
这个大懒汉已经眯着眼睛打盹了。
“起开！”大爷一脚踹上去。
床上的人屁股动了动，阴鸷的眼睛盯着大爷。
大爷抱着浮尘，弯腰，越过路有明。
这个角度……路有明盯着大爷，鹿可不敢在豹子面前露出这个角度。这个角度可以咬住脖子，直接绞杀。
路有明眯着眼睛瞧着大爷将小孩放到凉席上面。
“照顾好她。”大爷站起身，盯着路有明叮嘱。
路有明不语，眼睛里的暗光一如既往，看了想打人。
大爷离开。
路有明扭头看向里侧的小孩。
这个时候才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孩子。
小孩很瘦，熟睡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柔软。
一巴掌可以拍死。
天知道嗓音为什么那么大。
真丑。
路有明想着。扭过头继续睡着。
太阳从门口照射进去，屋子里一片亮堂。
夏天，七点还稍有些凉意。
凉风从门口吹进屋，吹起床上大人的头发，引动小孩的小手，带来丝丝凉爽。
等到阳光渐渐拉长，延伸进屋，屋子渐渐升温。
路有明被热醒，睁开眼睛，直接起身，去隔壁厨房吃早饭。
“啊啊啊--”正吃着，屋里传来声响。
路有明想起小孩的事。
不为所动。
坐在厨房门口吹着风，纳着凉，继续吃着早饭。
筷子夹起一点霉豆腐，就是一大口饭。
“啊啊啊……”屋子里的响动没有停歇。
路有明的筷子也没有停下。
隔壁大爷又冲了出来，瞧见小屋门口的路有明，开吼，“吃吃吃，你给你孩子吃了吗？”
原来是饿了。
路有明淡淡地吃着。
看着大爷拿起奶瓶与奶粉罐子进厨房，吼着，“看着！”
路有明：“……”
他淡淡盯着人看着，扒拉着碗里最后一口饭。
大爷先倒上热水，再放入两勺奶粉，放手心里搓着，融化奶水。再想加温水。
左右瞧着，没有。
“没有凉的吗？”
路有明不语。
大爷四处寻找，找到搁灶台上的“热得快”，脸又拉下来了，“你就给小孩喝这个水？”
“当爹了，能不能过得像样点？”大爷又是一声吼。
路有明“哼”一声，他是看出来了。
没这个孩子，大家都当他是畜生。即使他本也打算当个畜生。
有个孩子，倒是愿意将他当个人。
路有明面无表情，端起碗，出去压水洗碗。
手放在压水井上，上下压几下，抽出水来。
“哗啦啦”的水从井口流出。
路有明拿碗接水冲洗。
大爷抱起奶瓶与奶粉，大步走到自己院子。
两院挨着，声音相通。
“哗啦啦”的水流声。
抬头，大爷将奶瓶里的奶倒了。
“汪汪汪。”很快，狗来了。
大爷进屋冲洗一遍，很快又抱着一瓶新奶出来了。
他对路有明的东西，都不满意呢。
路有明看在眼里，什么也不说。眼里的暗光流转着，又潜藏在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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