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气鼓鼓，捡起地上的尼龙水管，绕了一个圈，还捡了不少的东西压着，石头，凳子边缘，人的断手，破烂的垃圾桶贴片，密密麻麻压实了，确保不被风吹走。
“你给我在这里呆着！哪都不能去！”浮尘指着圆圈，说着头也不回往前走。
圆圈不过直径一米多点。
大丧尸站在这里，十分受限，还要盯紧脚下，确保不被踩中。看向走远的背影，伸手，喊话，“浮尘。”
声音沙哑，悠悠地呼喊。
像个被丢弃的可怜人。
浮尘“哼”一声，小小的声音暴露自己的情绪。
大丧尸的大白眼睛盯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前行的人消失沿着长长的马路一直走，一点停止的意思也没有。
车道上忽然拐进一辆车。
房车见到大丧尸，车速立马飙升。
浮尘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对方驶过。
房车里，当挡风玻璃出现浮尘的小身影。张威去后视镜里的大丧尸。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对劲。
不对劲。
张威立马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拐车去撞小丧尸。他要抓住这个小丧尸！
“霹雳！”猫丧尸立即发动攻击。
可惜，猫丧尸在张威面前还逊色三分。
房车的外壳也具有防雷装置。
雷电落在车上，并没有什么异动。
“你们对付这只猫”，张威露出了微笑，“我来对付这个小的。”
旧愁新恨，一块算了。
没有大丧尸帮忙，小丧尸就不是一道菜。
张威点击按钮，操纵盘上出现一个银色金属球，车子上方出现一个指针。
张威将手放在球上，释放雷电。
房车上方的指针出现火花。
张威转动着球控制着方向，五指收缩。
“霹雳！”
手腕粗的雷电降落在浮尘身边。
浮尘闪躲，疯狂往大丧尸身边跑。
“浮尘。”大丧尸喊。
他没有表情，此时看起来，也像个死人，木头人。
白色的眼珠子从未转开，一直面对着浮尘。
房车里的人站着看，什么也不说。
房车上的雷电追着小浮尘电。
巨大的惊雷轰鸣声一直在耳边炸响。
猫丧尸被两位精准的狙击手射击，逃得艰难，行动十分受限，根本无法靠近浮尘救援。
浮尘抬头去看雷电，蛇形走位，躲闪着雷电。
那雷，太过明亮，白色到刺眼，超出了眼珠子的承受范围。
一瞬间，浮尘感觉自己眼睛瞎了。
脑袋懵了。
“霹雳！”
雷电击中浮尘。
浮尘被霹得四肢抽搐，倒在地上，四肢还在抽搐。
“浮尘。”呼唤声依旧。
干哑的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
房车停下。
张威走下车子，捡起垂下脑袋的浮尘，脸上带着笑，看向不远处的大丧尸。
相距的距离只有五六米了。很近了。
这个丫头一直往这个方向跑，一定是想让大丧尸来救自己。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现在，这个大丧尸困在原地，不能动弹。
看了眼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耳环、垃圾桶铁皮、人骨……活像巫术施法现场。
张威还不敢贸然地动。他抓着浮尘的头，电流在指上打着火花。
浮尘在他手中，就像挂钩上的一块肉。
“她现在在我手中，你想要她活命，就要交易。”张威盯着大丧尸，脚下前后支撑着，左手聚拢着雷电，随时逃跑，随时战斗。
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回复。
“交易。”大丧尸说。
啊？
张威视线瞥向手里的小娃娃，没想到这小丧尸还真具有谈判的砝码。
随即，视线定在了那只右手。
大丧尸随即看向自己的右手，左手伸上去，“咔擦”一声脆响，整只手从手臂上扯出。
黑红色的血肉黏腻浓稠，像极了臭水沟里的淤泥。
大丧尸将手递过去。他的面庞依旧是死灰色，没有表情。
白眼珠子里没有瞳孔。
声音没有情绪，像漏风的气管发声。
张威露出了微笑。眼里充满了算计。缓缓摇头，“不够。”
大丧尸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
左手上的手掉落在地。
大丧尸张开嘴巴，猛然对自己的肩骨啃咬。
“咔擦咔擦”的凶猛模样，像只凶猛进食的野兽。
张威的脑袋缓缓向上移动，眼里升起“满意”的光芒。
拎着浮尘的手垂了下去。
站在前面好好观看着丧尸表演自己咬自己。
浮尘缓缓睁眼，喊了一口痰，“呸。”
痰落在圈外四五米的地方。
现在还距离太远了。
张威注意到，拎起浮尘，与她对视，好脾气地开口，“你该庆幸，有人愿意为你如此付出。你有个好爸爸。”
车里的狙击二人默默看着一切。
浮尘冰冷的双眸盯着张威，“呸”，吐了一口痰。
张威抹了一把脸，笑了，猛然将浮尘往地上甩。
脸着地。
浮尘的模样只是一个婴儿。出生的婴儿。哪怕能跑能跳，她的身量也小到比不过一只大猫。
王麒麟盯着地上的小孩，不知为何，动了恻隐之心。
“浮尘。”啃咬骨头的大丧尸停下，出声。抬脚，想出去。盯着地上的圆圈。
圆圈是一个闭口，严丝闭合，没有一点出口。
大丧尸急得在原地打转，嘴里念叨着，“浮尘。”
地上的浮尘“咳咳”两声。抬起鼻青脸肿，留着红色血液的脸，小手抓着地，往大丧尸方向爬。
王麒麟：！！！
张威瞥了一眼地上的浮尘，一脚踩在她的小手上。
整只小手淹没在高帮鞋底，发出“咔擦咔擦”细碎的骨裂声。
“嗯……”浮尘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浮尘。”
“浮尘。”大丧尸一直呼唤着。
张威没有停留，径直走过去，目光停留在大丧尸面前。
没了一手，另一只手也只有一点可怜的皮肉连接着，骨头已经被啃咬没了，露出了深红色的骨髓。
他可不认为这样的丧尸能给自己造成威胁。
张威一把扯下那只犹如枯枝败叶的手，抓着那只手往大丧尸脸上甩上一巴掌，“啧啧。瞧瞧，瞧瞧。曾经不可一世的丧尸哦，追着我车子咬的丧尸哦，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哦。”
王麒麟的目光一直停在浮尘脸上。
张威可能没注意到。
王麒麟却注意到。
那个丧尸的血，她的血是红色的！
流动的！
她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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